他是堅持在鄉村一線38年的鄉村教師,在妻子生命兩次被尿毒癥吞沒的當口,他用如山的脊梁挺起了妻子的生命之光。一句“有錢時拿錢給她治病,沒錢時,拿我的命給她治病”是他對妻子一生真摯愛情最真實的寫照。他就是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古丈縣羅依溪退休教師魯德權。
1.一句承諾緣定一生
茫茫人海中,兩個生命的交叉充滿了神奇。
1982年,26歲的魯德權在高峰鄉巖板溪村村小擔任民辦教師。
一天清早,他到鄰村一家豆腐店購買豆腐,店里一名女孩在忙前忙后,一雙眸子清澈透明。
漸漸地,魯德權知道女孩名叫謝根英,在家里的姐妹中排行第三,被稱“三妹”,三妹為減輕家里負擔,初中畢業便在家幫忙干活,勤勞善良。
漸漸地,女孩也知道了前來“搭訕”的男人叫魯德權,家中七兄妹擠在一座狹窄的木屋內生活,雖然拿著每月10元的工資,依然盡心教書,還不時接濟農家子弟。
但是,10多歲時,謝根英便被檢查出患有慢性腎炎,怕連累善良厚道的魯德權,她一直注意保持與魯德權之間的距離。
1984年的秋天,魯德權托人轉給謝根英一封書信,謝根英不敢打開。
當年底,謝根英一家搬遷到了羅依溪村,離魯德權更遠了。
不久后的一天,他們相遇了。謝根英坦言相告:“我有病,不能拖累你。”
“三妹,你有病,我給你治,我會用生命陪你走完這一生。”魯德權的眼睛里閃著堅毅。
這一次,謝根英徹底感動了。
1985年11月,在親朋好友的喝彩聲中,他們走進了簡陋的洞房。
婚后,魯德權教書之余,上山幫忙采茶、下河撈魚,賺錢給妻子抓草藥、訪名醫、尋偏方。
1986年9月,兒子出生;1988年,女兒出生。兒女健康可愛,自己身體也沒出現異狀,謝根英感覺生活甜美如蜜。
2.妻染重病他甘苦與共讓妻重獲新生
2002年的一天,謝根英突然高燒,并出現全身抽搐、無力起身、肚子鼓脹等癥狀,經醫生診斷,慢性腎炎已惡化成尿毒癥。
住院3天后,病情有所好轉,謝根英堅持出院回家,她清楚家里沒積蓄,想放棄治療。
“三妹,別擔心,會治好的。”魯德權開始收集各種醫藥報刊。
魯德權看到一則消息:長沙有個民間醫生,治療尿毒癥有一手。
安頓好妻子后,魯德權乘車前往長沙,第二天中午便趕回了家。
天下著小雨,魯德權的全身被淋濕了,用購物袋包了一層又一層的草藥卻并未淋濕。
謝根英并不知道,那兩天,魯德權只吃了兩個燒餅,渴了就喝自來水,晚上在地下通道蹲宿。
千辛萬苦“求”來的草藥并沒那么神奇,謝根英吃了10多副后,病情并沒有好轉。
一天,謝根英又暈了過去。魯德權硬著頭皮向鄰居借了2000元錢,背上妻子前往吉首市就醫。
所幸的是,經過血透,謝根英的病情有所好轉。
一邊是躺在床上急需照料和籌錢治療的妻子,一邊是熱切期盼老師傳授知識的學生。
幾經考量,魯德權硬著頭皮對妻子說出了想法:“三妹,我想辭職,以后專心照料你。”
“教書育人是好事,功德無量,如果你放棄了,我會死不瞑目!”謝根英知道丈夫半生的心血都用在了教育事業和自己身上,絕不能讓他放棄追求。
每周兩次血透,成為了維持謝根英生命的方式。
然而血透治標不治本,一段時間后,謝根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。
魯德權從醫生口中得知:唯有換腎,方能根治尿毒癥,不過需要20萬元左右的醫療費。
他是人民教師,有著自己的傲骨與尊嚴,但在面對至愛的生命時,他選擇要救人。
他寫了求助書,開始四處找人找單位借錢討錢。不過,無論是借錢或捐錢給他的人,他都將名字與數目記在了一個小本子上,以便以后償還。
2003年12月7日,魯德權懷揣借來和討來的20萬,帶妻子到常德市第三人民醫院進行了換腎手術。
錢一分不剩,但妻子的命保住了。
手術后的謝根英出現了排異反應,心慌、嘔吐、吃不下飯。
魯德權除了上課,盡可能陪在妻子身邊,甚至短短的午休,也要渡船河奔回家一趟看看妻子。
晚上回家,魯德權將米磨成米粉,做成糊糊,哄著求著妻子一口一口吃下;他每天給妻子洗腳按摩,想盡辦法讓妻子身體舒適一些;他怕妻子久臥乏味,就背著妻子在房前屋后欣賞夜景,聽蛐蛐的叫聲。
看著丈夫奔波不停、日益消瘦,謝根英產生了輕生的念頭,經常趁丈夫不在家,不吃不喝,還故意從床上重重地滾落到地上。
細心的魯德權注意到了妻子的異舉。每次返校時,他就厚著臉皮請親戚朋友幫忙照看妻子。回到家,他就拿以前與妻子到附游玩的照片和兒女童年時的照片給妻子看,并經常說:“三妹,孩子們需要你,我更需要你,沒了你,也就沒了我的家。”
漸漸地,謝根英打消了輕生的念頭,身體也慢慢恢復了。
從丈夫的真愛中重獲新生的謝根英開始謀劃自救自立,向鄰居借了50斤黃豆,做起了豆芽生意。
她做的豆芽,都是自然生長的,漂亮、干凈、透明,在羅依溪鎮和永順芙蓉鎮都十分暢銷,帶著口罩銷售豆芽的謝根英獲得了“豆芽大王”的美稱。
每天凌晨4點,魯德權起床準備好豆芽,陪妻子吃好早餐,然后踩著三輪車把豆芽和妻子載到集市上,還帶有一床薄棉被和一塊兩米長的木板,以供妻子中午休息。放學后,魯德權趕到集市,載著妻子回家,一路上看晚霞夜幕。
日子,就在他們的相愛相攜中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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